覆丁福保居士書一
接手書,並大詞典樣,不勝欣慰。閣下此書一出,令彼研究佛學者易於入門,直同指迷途者令得正路,其功德何可稱量。但須過細考察,祈勿以訛傳訛。一切經下所敘古昔及外國光皆不知。但其
敘事,多有錯謬。如明成祖作世祖,成祖永樂十八年刻大藏經,歷廿一年,至正統五年方圓工,此明北藏也。南藏乃太祖時刻,但以未有題跋,不可考其年月。決非成祖時刻也。成祖雖有兩京各刻並刻石之語,實止刻一北藏板耳。何以知之,以南藏規矩,函卷皆不次第,豈一人刻經,南藏另立一規矩乎。又北藏續者,南或未有,南藏續者,北或未有,可知是太祖洪武時刻無疑也。其石刻,並未施行。法珍尼刻藏事,人屬元朝,藏屬梵本。前藏藏下明,康熙二十三年,雍正六年,而我國清藏于雍正十三年開工,乾隆三年圓工,何全不提起。又京西石經山,晉琬公法師刻石經,貯封石洞,慮末法經滅淨盡,企有大士乘願開洞,印經以遍流布。自晉至明末,尚有人刻而貯之。外用鐵條封其洞口,但能在外看,不能入其中。其石板皆實堆滿洞,有好多洞。紫柏憨山文集,皆載其事。又詞典二字,通而言之,一大藏教,皆可名為詞典。局而論之,唯專發明名相等書,可以當之。如教乘法數,大明三藏法數之類。若宗門語錄,乃以機鋒轉語,專闡向上一著之法,尚不可以名之為教,何可以名為詞典。自馬祖後諸大禪師,皆有語錄,雲門稍後,何在前者不名詞典,而獨以雲門為詞典。又雲門說法如雲雨,絕不喜人記錄,故香林遠,雙泉寬,各以紙為衣,偷而錄之,即今所傳者是也。閣下敘之不甚清白,不知者,或當做雲門自己私記,則成自禁而行之矣。祖庭事苑,乃載宗家言行之書,如林間錄,宗門武庫之類,亦不合名為二次改良之詞典。以此二書,
係記宗家直指人心之言句及事實耳。此第二篇序,似宜將宗改作教。敘如來說經,諸祖傳宏,遍傳中外,其中名相法數非讀破全藏不易了知。因茲有著教乘法數,大明三藏法數者,乃此書之本源也。光目力甚衰,加以精神不給。初始至山,以舟中受風,十餘日,頗不安適。自後雖好,日間或
覆書,或校書,略無少暇。六祖壇經,只看王柳劉三碑,餘皆未看。閣下志期利人,以一書為諸經之總注,當多須三二年之考察研究力,俾閱者決了無疑,則其功德大矣。倘唯欲速以出書,斷難無訛。通家則無所礙,初機便致不知所以。光宿業深重,不能為閣下稍效微力。但一念愚誠,唯恐舉世之人,或有不蒙其益者,故為瑣屑言之也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二
昨接佛學之基礎,並手書,不勝欣忭。知閣下唯企人各各皆修萬丈高樓而速即成功,永無傾覆也。生髒者,食未化之部位。熟髒者,食已化之部位。故子在母腹,居於生髒之下,熟髒之上。閣下深通醫道,剖腹圖等悉曾熟悉,其部位自當知之,光但知其名義而已。佛學基礎,排得頗的確。但光之蕪語,列于瓊林,氣類不倫,不勝感愧。禪和尚序甚好,足可發人信仰,何須光之蕪評也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三
昨接所惠佛學小詞典一部,閱之不勝感激。(不過翻翻而已,一排亦未卒業。)孫繼之居士發此大心,導利初機,功德無量。但其字過小,看久則必致壞目。此書久研佛學者,看不看皆無不可。竊恐素有信心,未曾入門,一見此書,便倚之為重城為泰山,勢非目不受傷,不肯稍置。閣下與孫君,同以利人之心,由茲而壞人之目,雖結法緣,恐亦貽來生目嬰痼疾之禍。印光生即病目,今則惜人之目,甚於己目。每見聰敏少年,多皆近視,問之,則曰看小書所致。竊謂書肆書賈,唯以稀奇炫異為求巨利,不問與人有利有害,瞞心昧理,力求獲利之道,此種人何堪與語,只好任他去了。閣下孫君發大菩提心,亦效彼等之式,殊為光所不取。又以心交有舊,故不得不陳其愚誠。以期於一切同倫,肉眼法眼,同皆明朗。則閣下與孫君,當獲五眼圓明之報,永絕目昏之憂矣。此書再版,當宜改式。大詞典一部,萬勿用此壞目字法,則印光受賜多矣。揀魔辨異錄式,與南京揚州大小同。但內有雙行,老人看之便覺吃力,印光通改作單行,企其得益而不受損也。春間所惠佛學指南,叱令酌訂,光勉承雅命,擅自久許未及詳閱。因蔚如居士有友人于日本藏中抄出十一面神咒經疏,以傳之既久,頗有錯訛。因去歲彼依日藏所刻隨自意三昧寄光,光詳閱之,心不自安,遂妄行修治,隨即寄去。彼深加贊許,擬即重刻,又令作序詳陳所以。其序,閱下當於時事新報已垂青盼矣。因是之故,又令修十一面疏,其字甚小,光但看十餘紙尚未動筆,而目大受傷,廿余日中不敢稍用。至今佛學指南及十一面疏概未寓目。恐閣下待久,或致責讓,故述其由。近來人事應酬外,尚有七百餘頁書未校,故不能速副雅懷。揚州刻工,托拉延緩。本期四月,即去料理,今擬七月初去,早則無益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四
頃接來書,知閣下既已博學,而又不恥下問。光實無知無識,不妨以己之所知者貢之。按大明重刻方冊大藏緣起,第一篇陸光祖序云,昔有女子崔法珍,斷臂募刻藏經,三十年始就緒,當時檀越有破產鬻兒應之者。聖朝道化宏廣,越前朝遠甚,豈無勝心豪傑乎。不能倡而成之,而諉以為難,是丈夫之志,不如一女子也。第二篇馮夢禎序
云,宋元間,除京板外,如平江之磧砂,吳興之某寺,越之某寺等,俱有藏板,不啻七八副,法道之盛,此其一端。迨國朝僅有兩京之板。又云,因記磧砂藏板緣起,弘道尼斷臂募化,弘道化後,其徒
復斷臂繼之,更三世其願始滿。吾儕丈夫,不能深心荷擔大法,鏤板流通,反一女子之不若,即生清世佛乘,空手入寶山,豈不愧死。陸雲,女子崔法珍者,即馮所謂磧砂寺之弘道尼也。其法珍弘道二名,或一舉字,一舉號,並非二人。言女子者,優下文丈夫之志不如一女子之勢耳。言崔法珍者,古者度牒書名,皆冠以俗姓,故或有並俗姓稱之。如馬大師,王老師,沈蓮池之類,非謂此
係在家女人,非尼僧也。下云聖朝道化宏廣,越前朝遠甚。又按馮序,知人非明朝。何以知其非宋而是元耶。以刻板一法,始于五代馮道九經板,刻數十年始成。至宋雖愈刻愈精愈快,照以龍舒淨土文之百餘頁書,於南宋之世,尚刻數月之久。以女子之倡首,三十年完全大藏,當在元朝無疑也。何以知其經屬梵本,其第五密藏大師序
云,太祖既刻全藏于金陵,太宗復鏤善梓于北平,蓋聖人弘法之願,唯期於普,故大藏行世之刻,不厭於再也。後浙之武林,仰承德意更造方冊,
歷歲既久,其刻遂湮,此佛經方冊之權輿也。古者凡屬佛書,皆用梵本。光在京曾見楞嚴會解,華嚴疏鈔流通本,皆梵冊。不但此也,即沈士榮所著之廣原教論,亦是梵本。可知古時佛典,概用梵冊也。自方冊流行以後,人皆圖便,遂無論經律論著述,皆用方冊,此刻藏緣起,閣下不知有否。今秋已令繕寫刻板,明春當可出書,出則當以數冊貢之閣下及一二知友,以結法緣,光所知止此,故即以所知貢之。其餘事蹟,則不得而知也。
刻藏緣起共十八篇,各人各規矩,故有實寫者,有空一格者,空二格者,以讓抬頭。十八篇外,有刻藏校對等規約共八十餘頁。光照現刻經款十行二十字,實寫共成五十頁。文
係原文,法按現法,故省三十餘頁紙,庶易於流通耳。佛學大詞典,為入佛法之初門,只可遲出三二年,不可欲速而有訛謬。雖閣下慧光普照,如日出遍照寰區,然在淺見寡聞者分上,不妨以淺見寡聞之見識貢之,以將其至誠向慕之愚忱而已。又法珍弘道,決非二人,若是二人,陸何以只說法珍,馮何以只說弘道,此種出格事,何可遺而不舉,況欲借此以發起丈夫之殊勝荷法心乎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五
昨接手書,及佛教宗派注,不勝欣慰。光近來事務紛集,無暇詳看,只看其總序而已,餘皆隨便一閱,廿六頁第四行小字天冊之冊,訛作丹。武氏之武,訛作慈。此
係排字者之疏略所致。萬君久親函丈,且受其指示,當不至有所剌謬也。安士書承閣下認收書資,並及流通,光當代為國民日向三寶前禮謝矣。安士先生,最初立法,亦未盡善。以訓文與彼自立之
徵事論心等俱頂格,為主賓不分。閣下命改二號字實為至理名言。但恐行法難調,或不如法。光擬除載事蹟之文外,餘皆令其低一格,庶無相混。於公四句,去歲滇督發心刻板,光已將帝君及四句事蹟錄出寄去。唐君雖退,書當刻成,但未寄來,當另鈔一分,附於卷首目次之後,並作一小序,以明所以。庶不動原文,而令若文若義皆無所欠,不知閣下以為何如。安士書乃挽回世道人心之要書,雖曰擬印萬部,然多多益善,何可自畫。又令人出錢有似割人之肉,即現已得六千有奇,縱絕無一人再肯出資,亦差可告慰諸位之婆心耳。萬事隨緣,不必執定,方為安樂法也。吳藝瑛女士所書之楞嚴,其夫為之流通。莊閑女士所書之法華,(即莊思之妹)其夫陸稼軒,亦欲與之流通。祈鶴年居士,以其經持來,令光鑒訂,並求題跋。因略閱之,見其字跡猷勁清秀,始終一律,但以字體多有文人習氣,或用俗,破,帖,變等體,或反以時行正體為非,而改用古體。光以隨俗違時,不足為法,作書斥之。令其重寫,兼須字跡稍大,庶受持者應赴者皆樂購請。其人見光書頗佩服,次日隨其夫來拜見,光命如進士對策書之,則功德大矣。聞其人頗守女訓,凡一切遊戲場概不一去,而為盛杏蓀夫人之所欽敬者。莊吳之書,不知為姊妹行耶,姑侄行耶。孰為姊姑,孰為妹侄也。倘若二次再書成,光不能不為一題,又恐仍煩閣下為之流通也。近來佛學風氣大開,閨閣英賢,亦多奮起,亦聊以解憂國憂民者之焦思耳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六
前惠佛學起信編,其因果報應,足可震聾發瞶。因隨便與一二友人言之,彼亦欣欣欲觀,但以無便人去申為欠。光因擬隨順彼意,祈見字即寄佛學起信編一包來,其包止按郵局分兩為准,不論本數多少。開一價單,一本請資幾何,待光六月底至申,當即如數繳還,必不致誤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七
前奉一函,諒已接到。昨日包玉堂君見訪,持閣下手書並佛學撮要一包。此書由淺而深,因果事蹟,輪迴報應,以及往生西方,了生脫死,直是於暗室中與人一燈,俾身前身後之修因結果,皆可預決,以故為信心人所共好樂而不惜金資以流通也。伍君語刪之亦好。凡欲斷疑啟信,不可用半信半不信,及發揮義理不依實理之語。以此等語,亦能啟人信心,亦能開人疑竇故也。第八章,似宜加於其後,則于體裁亦合宜,亦可令人知有此等書可請而閱也。其該刪該添者,祈君自裁之。光近來事務多端,日不暇給,祈垂原諒。包君來時,光已勸其在家即俗修真,無須出家。恐出家之後,日與懶惰懈怠僧同處,久而久之,但成一賴佛投生漢矣,未知彼肯依從否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八
茲接手書,並佛學起信編十八本,六道輪迴錄尚未來。每次寄書及信,常常作兩次來。六道錄光亦不能多看,所看皆無大謬。但此種書,當以發明因果報應為主。若末後所譯外國靈學志等亦可證明,外國近亦信有鬼神。既有鬼神,則前生後世,當即不無,而了生脫死,尤為急務。但閱者推不及此,便覺浮泛不親切矣。以後凡錄古事,今事,皆以因果報應,彰灼著明,能令人若聞若見,無不毛骨悚然,生警懼心為主。至於泛論有鬼之語,當讓小說家為之綴輯流布也。有謂閣下謀利之說,亦非無因。閣下以宏法利生為己任,不當效書肆,出一新書,便以新書訂價,不論紙張工本。閣下所刊諸書,當於工本外微加少分贏餘,庶大法流通,而亦不賠本,倘過於工本數倍,則人將功反議為過矣。(如佛學小詞典,其價過為定多。)以叨認同志,故敢直言,祈垂原諒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九
光素無學問,兼盲於目,故于古今名人著述,皆未寓目。摩詰之碑未見其文,其上下文意語脈,皆不得而知。若不奉答,恐閣下致怪,今且按我盲人本分作摸象之說,以塞其責,是則未必全是,非亦未必全非,祈明眼者裁度而去取之,則幸甚。鼓枻海師者,殆指經中每言人入海採寶之謂。不知菩提之行者,殆指禪宗,即眾生煩惑示諸佛智體之謂也。意謂入海採寶者,不識本有家珍,至尊至貴,而能出生無量眾寶,向外馳求,何異懷寶迷邦,騎牛覓牛。須知貪瞋癡之實性,即是佛性。若能徹悟此之佛性,則覓貪瞋癡了不可得,當體即是真戒真定真慧。亦無真戒真定真慧之相可得。六祖所說大意如是。以此二句,為反顯勝妙之文,此光之拍盲瞎摸也,不知閣下以為何如。又禪宗貴在參,不貴在講。壇經雖有義路,若不開宗眼,不是挽宗作教,即是以迷為悟。故裴公美
云,得其旨則疾成佛道,失其旨則速入泥犁。光教亦不通,何況乎宗。但二宗門庭,頗知入路。惜無足,又兼無目,故不能一涉藩籬耳。此經亦能利人,亦能誤人。若能于法法頭頭,揭示直指人心見性成佛之旨。又
復不背教義,即謂六祖出世,亦非過譽。否則既不能令人見性,又或致因宗背教,則宗教兩益皆失,應公美次句之義,固不如還他本來面目為嘉耳。閣下利人之心甚切,光防誤人之心亦甚切,故不得不預白,而以盡知己之區區愚忱而已。
禪宗語句,須另具只眼,若不善會其意,未免依文解義作三世佛怨。若或違背教義,只成離經一字,即同魔說。易則易如反掌,難則難如登天。非宗教具通,雙眼圓明之人,固不宜輕易從事注解此經也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
光賦性愚戇,無所知識。兼以不解世故,不能曲順人情,以故發願畢生做一長掛搭僧。幸居士不以無狀見棄,凡有所說,縱屬狂悖,亦蒙獎譽,感愧無極。語云,蒼蠅附驥尾而致千里,光之愚誠,由閣下之力,直令一切信心人,同生敬畏經像之心,庶幾滅我罪愆,增彼福慧,推其本源,皆閣下樂道人之善心所成就也,感謝感謝。貴門人萬居士,問寶華三昧傳,法雨無有其書。貴局既無,則他處亦難搜求,宜問于寶華,則必得之。此人殆菩薩示現非常人也,
係慧雲馨公之徒,見月體公之師。見月於崇禎十年,在其座下受戒後,即嗣其位,至順治十年,已在華山作住持,尚不知入院已幾年矣。以此可知其為明末人。靈隱晦公所說,即此人也。
顢頇佛性,籠統真如,乃斥見道不真者之常談,何必問其出處。縱指出出處,亦未必即是最初之言,故不如不標出處為得也。菩提達摩傳衣缽於中國,凡五代。至六祖唯傳法印,衣缽不傳,當查六祖壇經,自知其因緣。吾人本有心源,皆被情識遮蔽,不能顯現。若能返照回光,直下看此幻妄情識,從何而起。則內不由心,外不由境,兩頭坐斷,中亦不立,所謂情識,化為烏有。情識之障蔽既除,則心源徹底顯露矣。此即宗門大徹大悟之景象也。
剿,滅也。從刀不從力,從力則非其義。後後遜於前前,亦教家常談,不能指其最初之語,何人所說,不若不標。大凡一切事,前人創而後人繼。雖在後之後,愈精愈妙,其功仍不能逾於在前之前,以前人
係創立故。況佛法中著述前人之創者,多屬法身大士,乘願再來。後人繼者,縱其法之精嚴勝於前人,而其入理深談大綱要旨,何一非前人已發明者。即未發明,亦由前人語脈中推出。以故後後勝於前前,實遜於前前也。
光影門頭,即指見道不真之象。蓋以天月人形譬道,彼只見月光與人影,便以為得,其可乎哉。又即以天月譬道,以月光月影譬道之流露處亦可。月光月影乃月之流露處,但當由光影而仰視天月,不當即天月之光,及水中之月影,便為真月也。惠果事,宋僧傳未載。自宋傳後,無輯僧傳者。明高僧傳二本,只就己所知者錄其一二,不足以名為接宋僧傳之書。今北京道階法師請人廣為搜輯,擬續宋僧傳之後以至於今,則其部帙當不下百十卷矣。
密宗以三密加持,能令凡夫現生證聖,其功德力用,不可以心思,不可以言議,故云不思議力用。雖然,此就密宗之本旨說,然須是其人方可。其人謂誰,如金剛智,善無畏等,苟非其人,道不虛行。今之學密宗者,皆得其皮毛。全無金剛戒力,菩提道心。不去持咒以斷惑證真,多效現字現象,以問吉凶禍福,前因後果,則與靈鬼作用相同。是之謂敗壞密宗,吾恐避罪不暇,說甚即凡成聖也。吾人但以淨土法門為一座大須彌山,全身靠倒,庶幾不被一切知識所奪,而現生可以了脫矣。否則隨風倒浪,了無已時。哀哉。
大藏秘要,未見其書,想是東人所傳。奪人境等四句,乃臨濟四料簡語。奪即泯寂跡象之謂。不奪,即顯示理體之謂。人境,即人法境智之謂。生則決定生,去則實不去,為奪境不奪人者,顯能生之人,泯所生之境故。去則決定去,生則實不生,為奪人不奪境者,顯所生之境,泯能生之人故。去則實不去,生亦實不生,為人境俱奪者,人境兩寂故。去則決定去,生亦決定生,為人境俱不奪者,以人境雙顯故。雖有四句,只是事實有生,理實無生耳。亦是彰照泯寂,彰寂泯照,寂照雙泯,寂照雙彰之妙旨耳。生必有其人,故謂為人,去必有其境,故謂為境。此理甚深,宜認真念佛庶可親得。否則便成口頭禪,妄談般若矣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一
昨接手書,並觀世音經,大著詞典,不勝感激,謝謝。但以字跡過小,不能詳閱,只略閱其序與凡例數條而已。如河伯望洋,不勝浩歎。自慚孤陋寡聞,空在佛門,了無所益,感愧無極。茲有懇者,奉化孫玉仙居士,近于佛學頗生信向。以彌勒菩薩示跡奉化,更切志流通其事蹟,企啟一切人信心。前年刻出錫六環一書,乃其先祖所著。去春來山送光一部,光閱之,其中所說,皆以凡夫知見所測度者,絕不知佛法之所以然,及彌勒之所以然。而且措意措詞,直同裏俗,謬妄褻瀆,動人痛悼。光詳陳其弊,謂此書流通,于尊先祖,于佛法,于眾生,皆無益而有損,祈勿流通。彼一經光說,遂即劈板,後遂刻彌勒傳。此書甚好,彼于春初即寄與光,謂于傅大士道場,得其語錄,亦欲刻板。光曾見興慈法師,令彼皈依弟子所刻之本,其錯訛不勝其多,恐是此板,因問是否,彼即將其書寄來,
係石印者,比興法師所刻,錯訛更多,因令緩刻。光前年勸興慈師另刻,彼亦應許,彼若刻,則不刻亦可,刻則照彼此次刻本,庶少錯訛。玉仙又謂傅大士碑記,係陳朝徐陵所作,文深義奧,閱者多不解了,令光懇求閣下為詳注,則一切閱者,更能發菩提心,庶可現生往生西方,將來預龍華會。光謂注時,必須詳看語錄,庶知因由及與事蹟並其提倡大略。現在所刻,錯訛甚多,若不詳察,難免或一致誤。待興慈師二次刻出然後再注,一省心力,二無訛謬,庶可引證的確,開人正眼,彼心甚殷,至昨又致書,意欲即成此舉,以期與傅大士語錄,並彌勒傳共行。令光致書閣下,祈其為眾生故,發菩提心,俾彌勒道奧,人所共知,不勝懇禱,光因將光所酌訂之傅大士集,掛號寄來,並將玉仙之書,一併封於信函。諒必滿玉仙與光之微願,而以大筆為彌勒點出光明,令其照天照地于盡未來際也。
傅大士道場,僻居山陬,近來絕少高人蒞止。故其語錄,頻經抄寫刻板,每次必增其錯訛,或有贅疣,或有脫落。光見之,不勝痛惜。乃以下劣知見,為之配訂。興慈師重刻,當依此本。然世無善本,光無正知,未必一一皆能如法,其所改正者,當居多半,縱有改訛者,亦只居其少半耳。以世無善本,不能不為酌訂。則死守慎重,不敢更換一字之例,則大士一片婆心,將封於錯訛脫贅之閑文字中,而無由彰顯矣。(此光自不量力行酌訂之苦衷也。)按佛祖統紀卷七三紙後幅,天臺六祖法華尊者,即徐陵後身。智者當陳朝,弘法京師,徐陵皈依座下,發願來生弘法故也。傅大士語錄,一書之中,有三四名。書簽封面,皆作集,卷一二作傳錄,卷三作詩偈,卷四竟無正名。碑文則
云附錄碑文,餘則只有附錄二字。光酌立一名,通名傅大士集。初二卷旁書傳錄,三卷詩偈,四卷於碑文則標附碑文,各傳則云附某某傳。興慈法師本,已與彼寫樣子,此
係光所存本,故未標示耳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二
數日前,孟由之弟群錚,擬欲施送閣下所著諸因果書,及龍舒文,並光文鈔。但以現世之讀書人,絕不以恭敬聖賢經書為事,恐受者仍以讀儒書之態度讀之,則罪過無量。因致書於光,令作一勸告文,擬刊板印於皮面,庶有知者,不至仍以慣習為事也。光即作一篇寄去,但以學識短淺,殊難令人警省,然必有因此少改故習者。又念書已訂好,加印實難,稍不留心,便可塗
污。因思閣下若肯于所著諸經書之皮面,皆印此語,固于閱者大有利益,亦以法化人之一端也。今將其文另附呈。然此不過大致而已,倘閣下肯運大手筆,另作悚目驚心之文,則更為美善,固不必定用光文。但期人知敬畏,則人各得益矣。欲得佛法實益,須向恭敬中求,此十方三世不易之常法也。惜今人多於此忽略,因茲只有虛研究之名,而不得親斷證之實也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三
光無知無識,迫不得已,效攢葉聚草之法以塞其責,蔚如謬為流通,亦不過暫時而已,久必湮沒。蒙閣下錄于大著各書中,決可遍及天下後世,真所謂蒼蠅附驥尾而致千里,感愧無似。慧命經,前次尊劄文略,光未得其意。今接手書,知閣下欲遍拔邪見之根,標其名而引光語破斥之,可謂深慈大悲,至極無加矣,謝謝。光蕪鈔由閣下過為讚揚,當流通遐方,于初機學佛者,大有裨益。待其已得門徑,不妨以為芻狗,即仍為圭臬,亦無不可,以法無優劣,取益在人故也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四
接手書,諄諄以遍閱大詞典為囑,足徵閣下虛懷無我,猶如大海,普納眾流,了無足之日。光目力類盲,愧不能一效尋行數墨之勞,愧何如之。廿三日,方接到黃君所注之大士碑。竊思此碑文字典故,極難詳悉,以故孫玉仙屬意于閣下,擬為注出,以發起一切閱者之善根,俾現生得入淨土,將來輔助龍華,其利益實非淺。今見黃君之注,凡人所不易知之典,悉一一指出,不但光與玉仙欣慰不已,即彌勒菩薩在常寂光及兜率天,亦當開顏而謂其能暢己出世本懷矣。此文一刻,必遍界流布,永永無已。光以無知,更欲助其流通,因將其中有彼此傳寫之訛處,及注中發揮不甚顯暢處,用號碼法標之,另書於紙,以期再為正訂。古人著書,不嫌三四易稿,知黃君與閣下心交,斷不以光之瑣屑見怪,而樂於更訂,以期於龍華會上,蒙彌勒世尊推為多聞智慧第一也。所惜者,山川遙阻,不能面晤于著時以盡朋友切磋琢磨之誼。其所標者,未必儘是,但以光之愚見,只如此耳。譬如野人獻芹,童子奉沙,盡其自分,豈必欲人之見用哉。緬維閣下無我,黃君亦當無我,唯欲成就自他善根,當不以光為多事也。若黃君肯另修,則何幸如之,如其不肯,祈即將原稿寄回,即令玉仙刻之可也。
大詞典七本,一○二九中層,印壞文成,下注謂熔蠟作印,置之泥土上,不的確。此殆指金泥,乃以蠟印印于熔化之金泥上。以金泥未冷,故軟而能受印,以雖能受蠟印之印而成文,而其熱力,隨即化其蠟印,雖則化其蠟印,而印文一一顯現,如是則印壞文成,同在一時。若作印于泥土,何能即令印壞。此雖不關緊要,聊表光之愚誠而已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五
適接手函,不勝慚惶。印光何人,敢當此譽。閣下欲初機易於入道,曲垂方便,光實欽仰不已。至於惠施大衍法財,極為感佩,但印光身不餘錢,近以刻板刷印等亦不妨為閣下作功德。今日接蔚如函
云,印光文鈔,又於商務印書館重排印。此款必須帶來,待排妥,即用此款請光蕪鈔結緣。又祈郵至普陀數十部,以廣閣下法施。又祈閣下交代商務書館留板,省得二次有要者又
復重排。又祈交代,勿用有光紙。仍照蔚如所印紙印。蔚如於廿四日已進京去,祈閣下費心交代。又觀音靈感錄,第五章第二十二頁前幅,梁恭辰一段,觀音告梵王咒心十種相貌名義,第一大慈悲心是,乃至第十無上菩提心是。前年佛學指南中作如此句法。以是字置於每句之上。光已詳告,今又作如此句法,知閣下事多,絕未一一檢點故也。此雖小故,然令通家見之,則見誚。不通家見之,則相效。光固直心直口,常欲以他山之礪石,為荊璧作資成之益也,故又白
云。又十二行阿伽羅,羅字, 係陀字之訛,乃阿伽陀也。友人以天臺山萬年寺圖見贈,今轉贈,以作心遊之資耳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六
適接手書,知閣下志期利人,而又慎重其事。恐或有不當,則於法道有礙,可謂真心護法,真心益物。又以光貧於財,特寄郵票十雙,謝謝。末世少真知識,每有無知俗僧,教人念佛,謂念佛一聲,陰間即有一錢。而愚人見小,謂日念數萬佛,即有數萬錢,世間生意,辛苦艱難,絕無如此大得利事,遂發心念佛,作積錢計,並不知念佛之所以然。由其心心念念,以至誠心作積錢計,故隨心隨業現而為錢。張斌之事,的確不是妄造,所可惜者,未遇明眼知識,示其念佛所以耳。倘知其所以,以此懇切之心,發自利利人之願,則斌將高登九品,果證無生矣,尚何積幾倉金錢,以待至冥用哉。至冥君謂凡八齋戒至心念佛一聲,亦注一銀錢,足見世之以念佛作積錢用者多多矣。不知念佛功德,唯期死有錢用,如以如意寶珠,博貿一衣一食,豈不可惜。雖然,以尚書而因懇求織蒲鞋者,遂得還陽贖罪,其發大菩提心念者,其功德則非世間凡夫知見所能測度。故省庵
云,暫持聖號,勝於佈施百年,一發大心,超過修行歷劫,二語皆依經論所說而明,並非杜撰。凡錄此等事實,當于其後,原其佛法正理。並闡明凡夫見小,只知念佛積錢,遂隨心所感,隨業所現,實有金錢幾倉,貯於冥間耳。凡念佛者,當發普度眾生之大菩提心,則現生諸緣順適,臨終正念往生,從茲出凡夫流,預聖賢會,承佛慈力,及己願輪,回入娑婆,普現色身,度脫眾生,豈區區一尚書而蒙恩滅罪哉。如此則令閱者斷除下劣知見,開發真實信心。若止錄本文,絕不評論,愚人謂念佛乃積冥錢之一法,從茲一唱百和,只期做鬼有錢,便失生西公據。智者見之,謂集錄之人,絕無正眼。評其所以,則兩得,否則兩失。世間載籍,皆有與佛法互發明處,由其人未開正眼,故每致乖戾。如紀文達,袁子才,極欲令人深信因果,而自心未明,故每每自語相違。或錯認消息,以魔境為佛境,況其他哉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七
適接手書,並大士集,不勝欣忭。大士碑文,經黃君注出,則大士恩澤,遍沾群萌矣。隨即與玉仙書,說其所以,並將閣下之信,一併寄去。注成刊板,固不必說,不刊,則彼何汲汲然欲祈閣下注也。但注成之後,當將原稿由光處轉寄,待彼閱過,則刊木板,或排鉛板,方可定奪矣。其萬君所問,當書之於後。
大著大詞典,字過小,光目力不能看,偶見一二則,似有可商酌處,亦書之於後。蒙佛接引一段下,所說不錯。天親論,即無量壽經論,亦名往生論。大藏目錄,名為無量壽經優波提舍。優波提舍,即論之梵語耳。隔陰之迷,陰謂色身,即五陰也。由此菩薩,未斷三界內之見思惑盡。一經受生,猶有所迷,故
云隔陰之迷。許多大根器人,最初亦與凡夫同一迷悖。或遇逢緣,或一聞開示,立地便悟,直同兩世人一樣。皆因宿世深植善根,未斷煩惑。一經轉世,便成迷悖矣。以未死為現陰,死而未受生為中陰,受生則為後陰。此後陰且約未死前說,若約受生後說,又名為現陰矣。隔陰之說,指此。撥置西方彌陀,以為心外取法,此參禪不得意人之通病。唯執有心不知有淨土,與淨土之教主也。意謂一切唯心,彌陀既在西方,即是心外取法。不知一切唯心,娑婆乃唯心之穢所感,極樂乃唯心之淨所感。西方之阿彌陀佛,即吾人自性天真之佛,吾人自性天真之佛,即西方極樂世界之阿彌陀佛。不達唯心,妄生取捨,其過可勝道哉。心外無境,境外無心。以心淨則佛土淨,心穢則佛土穢,境之善惡,由心之善惡所感。斷無有善心淨心而感惡境穢境,噁心穢心而感善境淨境者。以是之故,故曰心外無境,境外無心也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八
接手書,知佛學撮要重修排印,廣結法緣,不勝欣忭。所寄二十本,未曾接到。初恐包裹另行,或有遲一二日者,故擬書到方奉覆耳。至今尚未到,恐郵局失落。然此善書,但有人看,即為得所,亦不必以光未見為憾。然郵局所寄物多,倘皆如此,不幾誤人大事乎。當與郵局說明,庶或留心耳。廿二史感應錄刻本,閣下已有六七種,其諸史之奇聞異事,當無遺漏。閣下又肯並而排之,流通宇內,俾偏執斷見,及唯信史鑒,不信餘書所說因果報應者,皆得利益,是為不思議功德。不但于佛法有益,實為修齊治平之大法猷也。願成書後,特賜一部,以舒愚懷。亦當不辭煩劇,遍向眾有緣前宣說也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十九
適接所寄觀音靈感錄,佛學初階,不勝感佩。光於戊午年,即受陳錫周纂修山志之請。光擬將大藏觀音靈感事蹟,一一搜集於志中,以作發明山主本跡實義。奈目昏如故,無由措手。今見閣下所集,不禁為娑婆無怙眾生,得蒙依怙之慶。當藏之經廚。倘萬一得遂,目力重明,重新修志之願,當採用之,以答大士之鴻恩,以慰閣下之苦心,而令嚴令慈之蓮品,當得轉陟上上矣。佛學初階,當相其有信心者送之,以廣閣下法施。前所寄八大人覺經,當已收到。其所飭作初階題詞,文詞鄙俚,不能發揮,所以不過塞責了事而已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二十
光本是譭謗佛法之地獄種子,幸承宿善,中道覺悟出家,修持淨業,以期脫此苦惱耳。豈料契西,必欲令我入阿鼻地獄,將我之地獄種子,竟然做成了一個活菩薩。美則美矣,但是閻羅大王,決不許以凡濫聖。必要請我這個假菩薩,到那鑊湯爐炭劍樹刀山等處顯顯神通,恐怕就將這付頭面送掉了。不但西方不能生,恐怕在阿鼻地獄裏常住不出了。你若憐憫我,快將此傳焚毀淨盡,令彼再不要做這號空套子事,則萬幸萬幸。
覆丁福保居士書廿一
接手書,及三藏法數,不勝欣慰。然光一向要書根印字,以後印書,通須書根印字,以便檢查,而防遺失,此法乃保存書之良法也。高僧傳尚待三年方刻板,五年始出書,其中錯訛甚多,以喻昧庵身有職業,代為纂輯,寫排之際,皆未詳校。彼再三祈光校,而光直日不暇給。今日來信,言期緩三年,則不足憂。然其所閱書,多屬各省府縣誌及所列種書固不甚多,其中遺佚當不在少。汝於群籍,頗稱博覽,凡有出格古德傳中無者,當為抄出,按訂年時,以備刻時隨科前後附入。又此集無論。光欲請許止淨居士作論。俾與前三集體裁一同。又梁唐宋三集,皆有遺佚,如於古書中見有出格高僧傳中無者,亦抄出,附一補遺一編於後。許止淨筆高萬英,文雄一代。現為光作觀音感應頌。正文已成,光令加注,明年三月當可告圓,則大士恩澤,普被寰宇矣。
覆周群錚居士書
了清和尚,以手書見示,深感居士為法真心,愛我至意,而不知其為愛之之道,故不得不略陳梗概,以去疑情。佛門匯載,乃欲以振興法道,開導愚迷,非理致淵深,筆墨超妙如海闊天空,金聲玉振,令人一見即能猛省,如暮夜聞鐘,頓醒幻夢者,何堪湊入。印光一介庸僧,百無一能,兼以久嬰目疾,不能遍閱經論,又以素無聞性,徹過徹忘,方寸之中,了無所有,何能預此嘉會乎哉。數十年來,無事不親翰墨,蔚如搜其蕪稿,為之刻板,已屬過分,況今又作以貽時事新報館乎。語
云,無米不能炊飯,光非不要體面,但以無米之故,不能以土石糠[禾+會]假充佳餚,以貽人誚讓。至於俗家族第,出家年歲,及所住之處,所作之事,乃大通家有功法道,後人錄之以作標榜,發人景仰企慕之心,不得不爾。若光之庸劣,食息之外,了無所知,了無所能,何堪用此一套。用此一套,乃成刻人糞為旃檀,美則美矣,只是臭而不香。亦如以土木作金碧,華則華矣,但唯色而無光。光未出家,即以虛張聲勢為愧,況今欲從諸上善人,優遊于安養世界,豈肯無而為有,以欺世自欺乎哉。一句南無阿彌陀佛,只要念得熟,成佛尚有餘裕,不學密法,又有何憾。一日念佛三十萬,則是意根舌根俱利。然不可徒羨其所念多,當致力於都攝六根,淨念相繼而已。又今之泛泛然修行者,多多皆是不修實行,止圖虛名。光曾見許多日課十萬彌陀者,皆屬虛張聲勢,以自誑誑人耳。此種習氣,染之則徒勞無功,小則無而為有,大則以凡濫聖,非徒無功,其罪有不可盡言者。
現今僧人雖多,能弘法者甚少,由請法師不易,故致如是。然聽經如為修持淨業,發明自力他力之所以然,則其利大矣。若止求通達教義,不以淨土為事,則斷惑證真,恐無此力,帶業往生,又以不生信願,雖有佛力,莫由依仗,則成有因無果之業識茫茫人耳。須知一代所說,皆屬自力法門,乃通途教理。淨土乃特別法門,全仗佛力。若能現生斷惑證真,不仗佛力,亦不為過。不能現在斷惑證真,而又不仗佛力,則非愚即狂也。今之大通家,類皆如是,哀哉。學道人事事從實,信劄後何得空用百拜字,將以此虛套子為恭敬乎。以後不宜如此,但
云頂禮而已。林心蓮信,問及李卓吾,此人蓋亦似是而非者。觀其出家而不受戒,便自說法,及地方人謂為狂悖邪說,則又加冠為儒。以卓吾之學識,何不能推陳儒釋心法,而便率爾還俗,則其行為,無有定章,任己意見而為,尚得謂之為明理盡性之君子乎。居士傳特為立專傳,實為過舉。恐林尚不以光言為是,故補書於汝書中。汝久欲出家,不知若何懇切。今見汝在太平寺,蓋亦悠悠泛泛之倫。其欲出家,乃圖清閒自在耳。若果欲修持,斷不至如此寬泛。楞嚴有何不可研究,但須以淨土為主,則一切經皆發明淨土利益經也。楞嚴開首
徵心如是難,則知末世眾生,猶欲以研究了事者,其為自誤誤人大矣。而況二十五圓通,列勢至於觀音之前,其主持淨土也大矣。至於發明五陰魔境處,破色受二陰之人,尚有著魔之事,足見自力了生死之難,佛力了生死之易,能如是研究,則其利大矣。凡研究時,必須息心靜慮,凝神詳閱,則如入大寶洲,必有所得。倘如趕路之只圖快,恨不得一下看完,則不但經義莫得,久之或反受病,以致傷氣吐血等也。善得益者,無往而非益,甘受損者,無往而非損。楞嚴一經,實為弘淨土之妙經。然未知淨土法門者,每每因楞嚴而反藐視淨土法門。所謂仁者見仁,智者見智,由己未具正眼,故以己意會經意之所致也。楞嚴貫攝頗明瞭,然釋文最易明瞭者莫如指掌。但指掌大關節,多有與文句不合處,是在各人之善會耳。初須將淨宗研究到無動惑處,方可泛閱各經論。倘淨宗未能了明,一經泛閱經論,難免隨經教知識語言轉,反將淨土置之度外。今人稍於經教有得,即注重於研究。稍于宗意有所發明,便注重於參究。其源總因不知自己是業力凡夫,不能自證解脫耳。極深妙者,即極平常者。譬如一句佛號,本極平常。念至及極,則百千法門,無量妙義,均可悉得。又如樹木,本極平常。而生根出芽,成幹成枝,出葉開華結果,實有不可思議之妙。故知看做平常者,方能實有諸己也。若唯知其深妙,則多分難以措之躬行,只成深妙之說語矣。令友患病,只宜勸其回家將養,萬萬不可令來普陀。以彼
係大派頭,食用須精,屋宇須華,供役須伶俐。一不如意,便生煩惱,法雨一件亦不能合彼之意。況彼自大自高,絕無信心。雖汝兄開名代祈歸依,光至上海絕未一次禮拜過。(光非責彼不敬,由是知彼自大,兼乏信心耳。)何得令至山養病。若不將此種種說明,彼或受汝兄弟二人勸,冒然不思自己是甚麼身分性情,法雨是甚麼區處,或可即來,便成障礙,仍然不久即去,反成無益有損矣。千萬不令來山,以致彼此不安。弘一師只好作自了漢,萬不能任事。以心行細微,任事必受傷,受傷則中輟耳,若自己用功,則自適其適矣。買物放生,若依究竟自湣湣他而論,固當埋之不可仍倒于水中,以死物浮水,究非善策。若謂已死,與家人食,並施與貧人,亦無不可。當令食者多多為彼念佛,以此是放生物,否則食之有罪過。若能為彼念佛,則彼此各有利益。以此相勸,亦能誘彼食者少種善根。即非放生物,本屬自己辦來食料,為其念佛,亦於彼此各有利益。汝崖板如此,謂已說歸依念佛者,便吃不得,則是令食肉者概勿念佛也。彼等吃肉之人,只知肉為美味,不知後來自己也做了美味教人殺的吃時心裏難受。他既是這樣不洞事,任他後來教人殺的吃便了,何必要費盡心思勸他,他要討到教人吃,你教他不要討此苦頭,他心裏反不安樂。盡他去,讓他替人做菜吃,到了那個時候,心肝疼爛也無益。那時他自曉得今日之錯,及我與汝之話,不是弄聳他,已遲了也。
藥是治病之物,有業則藥便不奈何。況要死,藥豈能回生乎。即無業能志心念佛,病自不生。有病,藥亦可用。若專靠藥,則富貴人醫生家,便皆無病長壽矣。彼食肉者,貪心所使,欲令勿食,當從因果報應及被殺之生苦痛怨結上說,則易於動人。若但辨明是淨非淨,乃其末事。而且彼既要吃,那論涉及非淨之事。前有一大居士,弘法數十年,尚日日食肉,(此人之名,光不說,汝可想而知之。)況泛泛然者乎。汝若真欲利人,宜流通古人極慘淒之成訓。若汝所作之一人放生,十家獲益,及此非三淨說,乃講家支離瑣碎之義。有信心者,尚生善心。無信心者,或更誹謗。十種利益收到,送盡。詳細思之,頗有令門外漢起異議處,祈送完勿再印為是。不謂汝所說不是,只為未能得其要領。要領何在,在於結怨聯仇,生生世世互相殺戮。汝但至心念佛,為彼屠者及所屠之物作超脫計,則有大利益。若區區然以一文登於各佛報,究有幾多人看。汝妻與妹定要用肉待客,此二人一死,定規要變豬羊雞鴨魚蝦。若不變此種被人殺而食之東西,則天地亦當易位,日月亦當東行。何以故。以如是因感如是果故。祈以光此語令彼看,或尚有可救。否則當常常作人待客之最好食料,不知他心滿意足,或痛苦望救而萬無可救之機緣耳。世之素食者多強健,肉食者多疾病。以肉食濁惡,易生欲心。素食清淨,欲心輕微。愚人不明理,以肉食養人,
係欲自他來生後世皆變畜生耳。可不哀哉。汝今之欲求即生西方,此念頭也好,然亦只任己之因緣。若特起一種之決烈心,必期於即去,則便成著魔之根,後來之禍,何堪設想。中庸
云,君子素其位而行,素患難行乎患難。此行乎患難,汝今當仿而行之,為素疾病煩惱而行乎疾病煩惱。視己為常病之人,則無躁急求愈之心,而一心念佛,方能速愈。見所瞋所愛之眷屬,即作此人乃我做工夫之試金石,偏要宜生瞋者不生瞋,宜生愛者不生愛,即所謂轉煩惱為菩提,轉病苦為安樂也。一心念佛,求速往生,如其一時不能即生,切勿起一念躁急之心,則病苦自能消滅,眷屬自能調善,願深思之。病未大還原,斷斷不可近女色。現在除提倡因果報應及家庭教育,不可挽救。家庭教育,尤須注重因果報應。劉池諸君,可謂知病知藥。然未提及家庭教育,尚未能圓滿具足,祈與諸君詳言之。如來說法,悉順人情,不強人以所難。如受優婆塞戒者,或一,或二,或三,或四,或具受之,悉隨人意。即如淫戒,出家則須全斷,在家則唯制邪淫。以男女居室,大倫所關,故不為制。然既受佛戒,必須節欲。若不為宗祀,唯圖快樂,雖不犯戒,亦有大過,不過比邪淫為輕減耳。菩薩處俗既有妻室,雖無欲念,亦當俯順人情,時行夫婦之事。以凡夫不能無情,若欲絕不與相親,則或出怨恨,致起譭謗佛法之釁。不但不能增長善根,或致造謗業,墮落惡道。以故先以欲鉤牽,後令入佛智,乃曲順人情,巧設方便之大慈悲也。但當節欲,不必絕欲,一季一親,庶不致妻有怨望之苦,于汝修持亦無礙,且可以誘令修持淨業。當
云,若不修行淨業,即永與絕交,彼自會勉而行之。至於生子與否,固不須論。以汝兄弟子甚多,豈必自己有子,方為不絕先祖之嗣哉。良以夫婦相處,殆有夙緣。不能使其種善根,忍令致彼墮惡道乎。詩
云,妻子好合,如鼓琴瑟。兄弟既翕,和樂且湛。宜爾室家,樂爾妻孥。孔子曰,父母其順矣乎。汝一意修行,斷絕欲事,彼或長時怨望,或致抑鬱而死。汝果上品上生,固無大礙。否則於親有拂意之咎,于妻成怨對之人,亦屬大累。較稍開欲事之累,深之多多矣。光為僧人,斷不勸人造業。人既以身從汝,當盡夫婦之道。此實修行要義,倫常至情。祈發菩提之心,攝彼不知欲為苦本者,同生無欲之極樂世界,庶可不負夙生有緣,今為夫婦矣。又妻若生子,則為大累,無子則安樂之極。而侄子一群,何一非子。刻實而論,汝之福,較汝兄汝弟為殊勝多矣。但世人多看不到此,遂畢生為兒女作奴僕。試一思之,實為大幸。此語雖違情,實至理至情。令友七祖兄弟,乃一父所生。五祖兒孫,皆一曾祖遺胤。二間邊屋之交涉三百余元之出納,便欲經官理論,當必花錢。而諍訟一事,唯逞口辯,彼無理更欲反為有理。使彼起噁心,發惡言,俾旁人世人,謂彼家祖德已衰,故此等子孫同室操戈,鬩牆見詠,其辱及先祖罪孰甚焉。家庭之間,屑小事體,當上顧祖恩,破格從寬,不得如同世人一樣論。即屬世人,尚有舉行義務,唯欲人各得所,雖千金不顧惜者,況同一曾祖遺胤乎。且七房各有產業,其家中用度,固不靠此以為過活,何得彼此效尤,各不相下。為爭此數十元之故,經官理訟,未必七房一元不花。縱一元不花,無如祖德已喪,其辱甚於破家敗產。彼一房自己,尚自給足。以祖業公產,欲為獨得,致六房群起不平之心,已是棄祖先于度外,唯欲為子孫謀富耳。夫背祖德,犯眾惡,莫道三百餘元,即三百萬元,亦非子孫之福,乃為子孫招禍以企滅者也。讀書明理,何暗昧如此。試觀古今凡屬濟人利物,尊祖敦族者,其子孫莫不居高位,享厚福,世德相承,綿綿不絕。其唯知利己,不顧祖宗國民者,莫不三世而滅絕相續也。何以故。其根本心地已壞,如以毒水灌溉花木稻菽,不唯無益,而又害之。彼既如是,其他六房,何可效尤。而必欲所行相埒,絕不肯高占地步,而決定要同彼同廁足於卑污濁穢之中乎。當思先祖若不留此屋,將不復為人乎。又先祖幸有厚遺,若一貧如洗,其將共誰爭乎。以此思之,讓彼堂兄弟數十元,有何不可。範文正義田為周族人,況同堂乎。范氏從宋初至清末,科甲不絕。乃由文正公厚德,及子孫能世守以修祖德之所致也。令友同房兄弟等,皆是書香子弟。縱佛法甚深道理未聞,此等事想亦曾聞。何不見賢思齊,以培祖德為事乎。祈將光此書遍示令友各房,或可各念祖德,歸於舊章。否則勸令友將己之資,為公用之,以期息事。渠無子女,亦當作為子女用之,則有光祖德,有光法道矣。過此以往,非光所知也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一
接手書,不勝感愧。光粥飯僧耳,除著衣吃飯外,別無所能。幸尚肯學愚夫愚婦之派,不致徒歎奈何而已。閣下欲受皈戒,何不擇道德學問高超者,而擇一粥飯僧。然則閣下亦將欲逐愚夫愚婦之隊,而不願附于高超奇特之班耶。雖然,當茲時世,尚是愚夫愚婦之所行為有實際。倘高超奇特者,肯將高超奇特放下,其結局必有大高超奇特者在。若不肯放下,則其結局,亦只得高超奇特之虛名,決無高超奇特之實際可得也。念佛一法,理極高深,事甚平常。欲求心佛相應,第一是志誠懇切,第二是聽,反聞念佛聲,誠聽兼到,昏散自除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二
接手書,知居士自任,及募任大士頌以二千部為准,不勝欣慰。居士慨人心之不古,善書之散出者絕少效力。然吾國之人近五萬萬。安士全書,光先刻付木板,次令中華排印,募止四萬。中華帶印與另印共一萬二千部。若論效力,亦有一二。特人未詳察,多不知耳。關絅之之相信佛法,乃因安士全書木刻本起。志圓為之講說,從之生正信心。使滬無絅之,滬地之景象,恐遠不及此。吾人但發一與人為善之心,其人之能奉行與否則任之。印光之于淨土法門生信,由於龍舒淨土文下卷,足知書之益人也,深且遠矣。觀世音為法界眾生恃怙,倘人各知之,由冀消災免禍,以迄了生脫死者,當大有其人。惜世之未有搜輯,致不習學佛法者,皆不得知。此光之所以請許止淨居士之著此(大士頌)書也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三
日前明道師來,言汝之宋藏,送于顯寧,功德無量。彼自不量力,杭州破寺接到四座,皆由滬上各居士佽助及彼師維持。後山上三聖堂被回祿,燒其一半,其師無力兼顧。現欠工匠及各貨賬三千多元,無法可設。光處之餘資,多歸靈岩壽量兩寺,亦不能為彼設法。彼惟求前已出過功德者,各借三百元,然恐未能一一全付。居士若肯救彼燃眉之急,則明年尚可進行。否則便成半途而廢,豈非功敗于垂成乎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四
宗門中語,只好置之不論。若欲知其所以然之意,必須要有點悟處。否則縱看其書,亦如與外國人說話,完全莫名其妙。況年已及耆,而時世如此,何可以最可寶貴之時光,究此無頭腦語句。每有在宗門數十年,猶不知其話為何意。縱用意猜度,也是在夢中說夢。祈取消此念,一心念佛,念到心佛兩忘時,一見此語,不禁好笑。即不能如是,但得往生,尚可親證其理,況解其語乎。若不以光言為是,終日看宗門語錄,則宗亦未能通,淨也不注重,生死到來,便只好隨業受生去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五
昨接手書,知聖定已生西方。臨終正念,歿後頂暖,面色愈好,酷暑不臭。即此數端,決可定其往生。至於生品,總在中品。以中品皆戒善世善所生,亦不必要好聽,定其上生。即下品下生,業已超過三界諸天之上,況中品之下生乎。四十九日佛聲不斷,不但于亡人有益,于現在眷屬大有利益。靈岩例不念經,拜懺,放焰口,做繫念,做水陸,傳法,收徒,講經,傳戒,做會。日常功課,與普通打七同,唯有信心,不務繁華者,求打佛七則允許。若廣招親友,及少年女眷,七先即來,七後方去者,亦不允許。十七年張鳴岐(
係皈依者)打七七未去一人,十八年亦(係皈依者)打二十一七,亦未去一人。十九年有二十多七,不過五六家去人,然亦只住一二天二三天耳。二十年以人多屋小,大起修造,其七更多。今將碑記寄汝一張,閱之即知。汝若欲利濟聖定,在生常素,喪期想不至於用葷酒。至於葬及後來之祭祀,當戒令郎勿效俗例。光於朝暮課誦回向時,稱彼法名,回向三七,以盡師生之誼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六
所言作事亦不忘念佛,此繫念心純熟之相。何可名昏沉,歸於無記。然亦非無念而念,但係無念而念之氣分。若即認此為無念而念,則有類於鑽木見煙,而謂得火,即便息鑽,火便無由可得矣。汝之功夫頗好。到此境界,亦不容易。然須專精用功,且莫學今之好高務勝,見異思遷者。則將來之益,自可有不思議處。然此是行門中事,信願門中,尤宜致力,庶可決定深得念佛之實益。若效他宗,專以工夫為事,棄信願而不講,則便成仗自力之法門,其失大矣。三輪體空,即不居其功,不以為德之意。如汝所說,便成混然無知,何名體空。所言體空者,了了分明,以分別其當施不當施。但不自以為有功德於人,亦不以為人受我恩惠而已。金剛經所謂不著色聲香味觸法而行佈施者,此之謂也。若好人壞人不分別,儘量施于壞人,令彼得之造業,則成罪過,不名功德矣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七
佛法廣大,無量無邊。吾人以博地凡夫之資,欲於現生了百千萬劫難了之事,當籌度己力之大小以修。且莫妄充通家,此法尚未真得,又去鑽研他宗。致于此最易得益之事,反弁髦視之。以致仍舊百千萬劫不能了耳。佛法猶如太虛,了無東西南北四維上下。所言東西南北四維上下者,約自己所立之地位言也。既自己不能與太虛相契相合,須必按自己所立之地位以論。不妨於無東西南北四維上下中約自己而定以東西南北四維上下。而禪宗,相宗,密宗,無一宗不好。然以年已半百之人,得仗佛力,能以具縛凡夫即了生死之法,而
復致力於其仗自力之法門,雖能助淨業而圓通見解,誠恐心力不及,則以彼為正,以此為稍帶,必至難以得力。光並非拒人研究他宗,有不諒者,加以嚴厲之譏,謂禁拒人研究他宗。則光於冥冥中得福,而大眾以光為佛怨矣,祈自裁度而定之。
又南京慈幼院成立後,汝出三百元,其年尚未開辦,次年開辦,故未再收。聞前年仍出三百元,去年去信
云係特別捐,故今年亦不敢去信。前餘峙蓮說及,擬求汝任一長年捐。或數十元,或一百元,隨意。法雲寺自去年以來,學生蒸蒸日上。有王建屏者,一商人耳,家道不過三幾萬金。而聞法雲之慈幼院,特往瞻察喜極。為各學生,縫衣,縫被。所有程度可以出而謀生者,彼包薦出於各行店。彼之門生,開行店者有二三十人,兼及朋友,故彼膺此重任。從去年至今夏,已為薦出四十八人,尚有要者。以程度太淺,不肯令去。故學生加額至一百六十名,所有舊屋不敷用,又修十餘間作工廠。而王建屏又令彼店中作紐扣師來院教之,不要學俸。學生學好即按貨開工錢。此一宗,不須本錢,頗為有益。又法雲寺所作器物,人皆爭買,以堅實得受用故。近幾年來,雖有加入任捐者。而先所任捐之人,或有移之遠方者,或有去世者。而院中經費,比前較大,頗覺吃力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八
法門秋晚,訛謬甚多。但能生正信心,持諸淨戒,則根本已得。其餘枝末,悉皆從寬。若一味依古,則今人既不深悉佛制,今時所行,一一皆不可依,便成拒人入佛法之言論矣。若一一皆依佛制,今之僧人,皆屬白衣道人,未必皆能合法合律,況在家二眾乎。又佛制亦有隨方俗所立之例,即如今日之僧衣,亦非佛國僧衣之制。然行之既久,固當為法。又佛制僧皆露頂,跣足。露頂夏則悉依,冬則能依者,便無有幾。跣足,則更難見其人矣。是以不宜固執枝末以論,當從本源而修,則有利益。若一一要悉准佛昔日原制。則今日之經,皆不應受持。必取貝葉梵文者以受持,則方為不背佛法矣。
覆李覲丹居士書九
宋藏,靈岩係光為請。佛日係天津一弟子為靈岩請,已有,故歸於佛日。福建一弟子,托光為其鄉一寺請一藏。及請後,已交款,(預約先交清)彼查一友已為請之。故光為請之一藏,歸於龍居。(在佛日之前)光已自出資請兩部,法雲寺李耆卿請。安徽江灣佛光社亦有人為請。汝之經,若肯送之遠方,當待月餘,光為打聽一二處。若有,則不送,無則送之。昨靈岩當家師說,現住五十多人。念佛之人有四十位,餘各有職業。(事務)佛七或請四十人,或只請三十四人均可。又明道師又接一顯寧寺,風景甚好。(去佛日七八裏)真達和尚,擬在此養老,或可送經於此,則省事。若送此,候明道師回,令將已來之經請太平寺去。以後再出版,令印經會將汝之經,送太平寺。佛日龍居二處之經均送太平寺。龍居乃古道場,住僧不堪,將賣與學堂。地方有二三信士不忍,強江西一僧接之。彼於佛法,未甚明白,因請前在報國寺住之了然師同住,以故光以為閩師所請之經送之。了然師先注重於禪,近十年來,專以淨土為提倡。
覆李宗本居士書
汝學佛法,何得學世間商人誇張虛浮。汝云寄一盒糕即已,何得說得如此好聽,如此貴重,又令光寫信再要再寄,汝直以光作小孩子看,汝太不知世務了。以後切戒此種虛浮誇張之劣習,念佛當可得實益。否則縱有修持,皆被虛浮誇張喪盡。到頭不濟事,尚不知自取之禍,反謂佛不慈悲,佛法不靈。而不知是自己自炫之所招感也,哀哉。光老矣,目力不給,拒絕一切信劄。今見汝信,不禁心痛。汝見我信,能改前非,則後來定可往生。否則一派虛假,何能得其實益,依否由汝,且盡我心而已。
所言貓瘟,不知為何病,亦不知何藥可治。當令其家至誠念南無觀世音菩薩,戒殺吃素,當可獲效。此後不許再來信,亦不許介紹人皈依。若來信決定不復,以目力精神均不給故也。一函遍
覆中所說,無論何等人均宜依之而行,並傳子子孫孫。若能依行,家道自可興盛,子孫自可賢善。若以為老僧迂腐之談,則其家聲欲振者,如敲冰而取火,決無可得之希望矣。
與妙真和尚書
昨下午王幼農居士來言,前日往李柏農家,言靈岩將欲建念佛堂。柏農云,正值歲煞,不宜建造。光因時局之故,言法雲大殿,幸未動工,且待時局平靖。幼農言,靈岩不宜建。即宜建,如此時局,亦宜從緩。今木料已來,宜堆於念佛堂後之屋基上下。須用石墊二尺高,庶不至潮濕黴爛。須二面太陽都曬得到,木頭面上,不可蓋草,蓋草則永遮日光,買幾領大草蘆席蓋之。柏農與滌民所說,雖各有理。但以時局關係,故宜仍依幼農之言。待來年秋後動工,較為妥善,祈慧察是幸。
覆崔益榮居士書一
接手書,知汝慕道之心,頗為真切,意欲皈依。然光乃粥飯庸僧,實不足為人作師。但能專志修持,依光所說而行,固無有不滿汝所願者。譬如無足之人,坐於三叉路口。有歸家者問之,則直示其所行之路。斷不可以彼不能行,而不依其說以自誤歸途也。今為汝取法名曰宗淨。宗者,主也。淨則現所修之淨土法門,將來往生之極樂淨土也。淨土法門,為佛法中至極簡便至極深遠廣大之法。若依余法修持,誰能現生即了生死超凡入聖。若依淨土法門,但具真信切願,無一不往生者,此固宜專主於淨土法門之大義也。又凡欲學佛,須令心地清淨。凡一切不善心皆為垢染,必須打掃乾淨。凡一切善心,必須擴充推廣。所謂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,戒殺護生,吃素念佛。自行如是,化他亦然。世人尚宜普化,況父母妻子等,豈可令彼不沾佛恩,仍舊
輪迴,以失為子為父為夫之道乎哉。今之世道,亂已至極。其源皆由兒女小時,未受父母因果報應,及利人即是利己,害人即是害己之善教。當與令妻詳說利害,令兒女必須認真教訓,勿任性慣,令其習以成性,致為家國天下之害也。
覆崔益榮居士書二
前接汝募鑄鐘之信,以冗忙不能即覆。旋致書梅蓀,彼極贊成。又以鑄之銅鐘之量,去信相商。以妙蓮往赤山,遲二十餘日。梅蓀來書言,初以妙師未在,今令商酌妥貼。所用之銅,並鐘之量,方可致書,祈師作疏。昨接汝書,知汝於此事尚未了然。必須說其若干斤,並用甚麼銅。該銅每斤需若干錢,方可令人取信。凡鑄鐘宜用響銅,則音聲自好。響銅甚貴,如不全用,也須用一半,大約連工帶料每斤總在一元以上。汝若以為難,即便取消。如縱二三千元亦須要鑄,則待南京信來便可作疏寄汝矣。汝侄之不知努力做人,乃從小失教所致。小時失教,大了便難成器。汝際遇如是,但當仰念汝父母,汝兄之故,勿生煩惱,認真念佛,求佛加被於彼,俾開知識,自可做好人矣。若自己生煩惱,則於彼無益,於汝之身,並教養侄之德,皆有損矣。汝果志誠念佛兼念觀音,一心懇求加被於彼,誠之所至,金石為開,彼當漸漸轉變為好人,不至長作浪子及廢人耳。宜勿分別,作己子不才想,但求佛菩薩憐憫加被,此是唯一不二之轉變妙法。沙居士所作之二篇文,當寄之上海淨業社,登月刊中。光之勸戒殺吃素文,所該者廣。聶雲台曾照樣排單張送人,光令附于龍舒淨土文後。龍舒文彼印三千留板。但此次甚貴,合三角多一部,以後印時當省一半。觀音頌有七萬多部,文鈔亦另排。此文,文雖不好,頗將一切不宜殺生之理由說明矣。拜經愈疾,乃業消災滅之祥。申江之行,以時局不靖,擬待九十月或來年耳。大士頌尚未付排,欲往申江,正為此事。倘時局有變,則恐有誤,故不敢付排,即付排,至少亦須上十月方可出書。若出,自當寄汝及沙,范李諸君,不須再說。關帝皈依智者大師,(在隋文帝時)開玉泉山,此事出佛祖統紀。佛教以關帝為護伽藍神,亦本此。待有暇,當為文以表彰之。吃素不難,難於不肯捨貪口腹之心。若不貪口腹,有何吃素之不便乎。雖吃華素,不吃素日,亦須少吃。以一切物類,皆是貪生怕死,皆知疼痛苦楚。但以口不能言,故為人作食料。倘其能言,其臨殺之悲哀怨恨,尚忍聞之乎。思及此,則肉自不便下嚥矣。
拜經念佛,當以恭敬至誠為本。恭敬大,則功德利益大。恭敬小,則功德利益小。若不恭敬,但做道場,則是自欺。欲欺人尚不能,況欺佛菩薩乎。祈真實恭敬行去,其利益莫大焉。
覆崔益榮居士書三
鑄鐘事,已與梅蓀言。令酌其大小量度,未見來書。昨到佛頂山鐘樓,見其鐘亦不甚大,言有四千多斤,然則法雲之鐘,亦當須三千斤,況響銅每斤約一元多。汝發心募,亦不一定。多也好,少也好。多則用鑄磬,報鐘,火板。少則南京地方再為湊集,固不必執定完全不多不少也。彼既不來信,當大約說三千斤。待後鑄再定準斤兩,序當為作之。光於八月初一下山往申,住陳家浜太平寺,大約須二三十日方可回,設法印大士頌。中華工人罷工,若不設法,不知延於何時。
放豬事,前得梅蓀書,已知。當寄於淨業社載之月刊,俾大家同生兢惕。李仲和既欲皈依,不妨為彼取一法名。彼名壽平,夫真實之壽,唯是自性。此性非智莫顯,有此智則知一切眾生,一念心性,與三世諸佛,六道眾生,悉皆平等。此平等之智,實為最上最妙。今為彼取名智上,以此最上之智,自行化他,修持淨業,俾一切眾生,同生西方,同證此平等無二之本壽,是為最要之事。能如是,則不愧為如來弟子矣。祈為彼言之。
覆崔益榮居士書四
接手書,知全家念佛,不勝欣慰。念佛時突起妄想,但不隨彼妄念轉,久之自可不起矣。不妄語,亦須漸漸練習,久之自無。所言照片,光一向不喜照相,以徒耗資財,了無所益。若必欲要者,當到上海照以寄來。此間香會過,無照相者。今寄文鈔一包,祈送李勉與其子,但肯依之而修,自可超凡入聖,了生脫死。若以文字觀,則殊堪刺目,不得實益矣。
覆崔益榮居士書五
佛七小引,此刻無暇,待六月遲早當寄來。其期宜於冬初,以此時收穫已畢,人各閒適,則念佛者多。然但以念佛為事,不得張羅鋪排,及糊紙紮等。至於來山進香,且宜作罷。以汝家不甚豐,且膺人家職務,往返旬餘,用洋數十元,尚不能隨意作功德,令凡所交涉者,皆生歡喜。觀世音菩薩無處不在,豈必唯在普陀乎。未曾去過,則一瞻道場。去過而家寒,事多,則不必也。汝子與汝,殆有宿緣,宜善教之。切勿任性驕慣,致成敗類。世之不肖子弟,皆其父兄不善教養之所致也。
覆崔益榮居士書六
接手書,知健庵居士歸西,不禁為居士幸為如皋人歎也。(已失嚮導)觀其平生信心,臨終正念,雖未聞見佛,而能隨家人默念,亦可往生。以佛昔有誓,若有眾生,至心信樂,欲生我國,乃至十念,若不生者,不取正覺。又十方眾生,發菩提心,修諸功德,至心發願,欲生我國,臨命終時,假令不與大眾圍繞,現其人前者,不取正覺。健庵居士平素修持,臨終正念,足可往生,況又有異香頂溫之證乎。此
係仗佛力往生,往生即了生脫死矣,則可決定,斷其了無含糊。若修餘法門,勿道如此景象,不能了生脫死,即有大智慧,有大神通,要去就去,要來就來者,不能了生死者,尚有一半多,是以必須要專志修持淨土法門也。所寄事實擬另述一篇,附于新排文鈔之後。當與其子說,宜及早將訃啟寄來。有可采者,略為采之。又彼以未見光為憾,今則將其事蹟附文鈔中,亦可釋此遺憾。又光於朝暮課誦回向時,稱彼名為之回向三七,以盡法門神交之誼。新排文鈔,三四月即可出書,令其子任印若干部,以施送于有信心通文理者。一可釋其父之遺憾,二可以傳其父之事蹟。較彼特印單張送人,看過則置之者超勝萬倍也。若肯發心,速為通知,以便書名於後。此次比前多一百三十頁,共四百三十頁,以現候壽康寶鑒排完,(即同付印)便止不附,故尚不能定準頁數。此次當印一萬部,以後則令書局自印而自賣耳。若向書局請,比此則貴,大約一部須八角上下。觀音頌二百十頁,尚須三角四分,此
係前年八月所定之價。近來戰事,紙貴許多矣。又健庵居士,深通儒禮,前年陳正有,寄來所作論喪中飲酒食肉之弊甚痛快,知居士素以儒道自任。況近又深信佛法,專志修持,其子當仰承其父之志與道,概不徇俗以用酒肉,滿其父之志願。若徇俗而行,不但與佛法不相應,且與其父相違抗。祈與其子說,否則或恐被無知者搖惑,則反為不美也。
覆崔益榮居士書七
所祈作之文,已作好,名普勸戒殺吃素挽回劫運說。備說祭天地,孔子,關帝,祖宗,養父母,會客,自奉等,俱不宜殺生食肉。帶說娶妻,生子,祝壽,亦不宜殺生食肉。正文二千六百多字,附於觀音頌卷一之末,(以此卷有大士示現於物類之關係。)恰有三頁,已寄中華書局令排,排好即出樣張,當寄來與汝一看。觀音頌印二萬部,每頁三十元,此錢不須汝貼。汝願印五十部,
係十七元,(每部三角四分,以加十餘頁,加一分尚欠,且加一分耳。)汝欲貼印此之印費者,當任印觀音頌二百或三百部即已。此文欲廣布,單印也無益,宜附於大士頌後。若大士頌印十萬,此文亦有十萬。汝若肯出錢,若一頁兩萬部,三十元,二頁則六十元。汝若無力,亦不要汝出錢,我自會開消。又附于文鈔中,則文鈔印多少,此文有多少。當於正月初作,勿念。
覆崔益榮居士書八
本月初三,接李仲和及汝之書,以冗忙無暇,故未覆。昨始將沙居士往生記作好,今寄一分,祈持與沙君毅,並項子清看。汝及仲和子清並其子之訃文哀啟皆不書名,而且絕不提及生平事蹟。今依項君及汝與仲和所說推情度理,略表衷曲。雖汝等未說,光絕未與居士一會,而心之意見,有可知者。所敘之事理,絕非憑空虛構者。若有錯謬,祈速示知,以便改正。否則即以此排印于文鈔中,以祈廣布懿範。令後之拘墟者,因之捨謬知見而得正知見,趙尊仁亦為一記。璞君欲作傳則可,欲修塔則不可。在家居士只宜作墓,況當此人多妄為,不守本分之時,若為倡之,是破壞法門儀範,祈與璞君說之。
文鈔近以戰事,毛太紙上海買不到,毛邊紙前中華書局估一價須一元多。(須權作四百頁算,須九角多,大約排完,總在四百二十多頁,是以要一元出頭耳。)尚是印五千部價,若少則更貴矣。以彼須必將排板,紙板,鉛板,各工價算之於中。近聞北兵退,若不打仗,毛太紙當可續來。有毛太則定用毛太,則當少些。沙君毅欲任百部。且匯一百元于上海靜安寺路中華書局總廠,交俞仲還先生收,彼收到即寄一收據,待書印出,按錢寄書,若毛太可包三部,毛邊只能包二部。書局寄(每包一角五分,掛號五分,則成兩角。書局寄定規掛號者,以防送書者偷賣之弊耳。掛號有號票,無從作弊。以故書局無論大小件通皆掛號。)定規掛號,百部即五十包,郵費則須十元。若上海有可托之人令帶,則省錢多矣。倘遲點毛太紙來,則書價郵費二皆省錢矣。
項君欲皈依,何不擇道德高超者以為師,而欲以光之粥飯庸僧為師,其主見已錯。然恐不允,或謂光為不近人情,今且將錯就錯,為彼取一法名為智源。彼名本源,今名智源,須知智源即是自己真如佛性,一切福德智慧,皆由此源流出。世人迷背本性,以故真智不能顯現。所有知見,皆屬妄想計度。若能真知此源,念念返照,自能閑邪存誠,克己復禮,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。再加以信願念佛,求生西方。則現生便可優入聖賢之域,臨終決定往生極樂之邦。如是則可謂大丈夫真佛子矣。余詳文鈔,此不具書。祈持此與彼閱之,即不以為然,亦無關要緊。
覆卓智立居士書一
光陝西郃陽縣人,汝看文鈔,豈未見蔚如(名文霨)之跋乎。詩,在洽之陽,即指此也。以縣在洽水之南,故名洽陽。水於漢即幹,故去水加邑,作郃陽耳。在洽之陽之洽字,音合,不可念作狹音,餘皆讀狹音,不可讀合音。郃陽乃伊尹躬耕之地,故亦名古莘。幼從家兄讀書,初則值亂,耽擱兩年。次則多病,學無所成。初生半歲,即病目,六個月未曾開眼。除食息外,鎮日夜哭,不歇氣。後好,尚能見天。十余歲時,見韓歐辟佛之文,頗喜,兼欲學理學,故于時文,俱不願為。家兄以其長有病也,任之。二十一出家。(光緒七年)其修淨業,由彌陀經,淨土發願文,並龍舒淨土文起,絕無一知識開示者。以先師及所交遊者,皆禪家宗旨,光絕不受教導,以自量無此智識,故不敢耳。二十六(十二年)離陝西,至北京紅螺山。光緒十九年,由北京至法雨寺,至今已三十一年矣。在法雨作閑廢人,(因法雨住持請藏經,為其查考,彼遂令同來。以知光不願任事,故令閑住。以後各住持悉依舊例,故得如此之久耳。)凡常住事務,概不預聞。初則凡山上有筆墨因緣,多令光作,光則用彼口氣。如不便用彼口氣,則用一別名。二十餘年,印光二字,未曾一露於外,故無一過訪與通信者。自民國元年,高鶴年居士紿(音台,上聲,欺也)其稿去登佛學叢報,彼以光不欲令人知,因用一常慚之名,此非是名。而徐蔚如,周孟由見之,甚喜其與己之知見合。遍問諸人,皆不知。至四年,蔚如問于諦閑法師,諦師以光告。常慚,諦師亦不知。以鶴年持其稿,令諦閑法師看過故也。從此,蔚如搜羅排印。(在北京)至七年,持初編文鈔來山求皈依,光向不收皈依,令彼皈依諦閑法師。八年,又排初編,次編。九年,又令上海商務印書館排印留板。從此以後,日見擾攘。欲求一日之閑,不可得也。自此以後,不能不用印光之名。故凡有求題跋者,皆書常慚愧僧釋印光耳。生性剛直,故絕不萌住持道場,剃度徒眾之念。近有拌命欲求光出家者,光則拌命辭。皈依初則拒之,今則只好任之矣。平生不好華飾,雖名人之字畫,亦所不須。照相曾有三幾次,有逼到令照者,除彼自取,光絕不要。即送來,亦隨便送人,概不留之。汝能依我所說,即我契友,何須要我之醜相。念佛人當專精拜佛,拜一粥飯庸僧,有何利益。今年六十有三歲,陝西鄉人,及督軍屢催回鄉。光初以庸辭,及勢不能辭,則以現事經手,不能遠行告。明年普陀志成,文鈔排印好,當回陝一次,尚恐
覆來。以梵天法雲因緣,須待其大成,方可不去關顧。然人命無常,或即隕滅,固不能隨己預定也。六年,陳錫周祈光修普陀山志。光欲將大士感應本跡各事理,搜輯大備,用頌體頌之,仍於每句注其事。但目力不給,尚須懺悔,求大士加被,再行遍閱大藏之大士因緣。豈知從此以後,信劄人事,日見增益,了無閒暇。前三年,知事欲修,光以此意止之。去年之知事,極力護持普陀,亦急欲修。光初猶以此意告後,彼尚不肯息心,遂令彼托人修。光則無暇料理,無由滿我所願。豈知大士感應,來一江西居士,
係前清翰林,筆墨超妙。見光,光問其吃素否,彼云吃華素,(研究佛學已八九年,一心念佛,但未吃長素。)光大聲喝斥之,彼極佩服。因令彼為之,彼極願意。山志請一文學家修,大士一門,許居士修,成則合之。又排印別行以廣布,令天下人沐大士恩德。此事今年可成,明遲早可出書。此志乃天下名山志書之冠也,幸何如之。汝所疑所悟者,另紙書之。
覆卓智立居士書二
接手書,知能反躬自勘,頗為欣慰。但其問詞,多有固執偏見,不達經常達變之道。若一一俱釋,則非十餘紙不能盡了。今只與汝說其概,則自能體會,以光近來,直是日不暇給。因目力不給,二十年來,夜不用目。以夜若用目,次日便不能用矣。于十月半,以信劄校對者,鑒訂者,索題跋者,堆積累累,僅於夜間了之。幸三寶加被,日間仍能照常,此蓋出乎意料之外。自茲夜了二三點鐘事,然後做功課。睡三點多鐘,仍起做功課,尚不至目覺吃力,而
復不能悉了。十月十一月,來信有百數十封。只此一事,已不暇了,況校對等乎。汝閑無所事,想出種種當理不當理之問。雖是好學,亦顯不知深思。何以故。世間飲食衣服,人資之以活命者。若不知按己所宜,則飲食衣服,皆能殺人。及其已死,則得令世間人,盡棄飲食衣服乎。將令人酌量其宜,而為服食乎。佛法大無不包,細無不舉,何得執一而論。汝所問者,似乎有理。實則皆屬不善用心。汝若信得及,請認真行持。待業消智朗時,不禁自笑其愚執而慚愧不已耳。若不見信,即不復以佛為師。仍舊入彼外道,亦只可任汝而已。回也,聞一以知十。賜也,聞一以知二。知二者,因此而達彼也。非崖板止二,而不至於三也。聞一知十,則聞其始而知其終也。舉一隅不以三隅反,聖則棄之。汝必欲一一執崖而詳問之,光以衰老多事,能與汝作紙墨之閒談乎。至於外道謗佛之語,何可據以為是。(汝若見過釋迦應化事蹟,便知其概。即未見過,何得聞謗即便懷疑乎。)不見盜蹠之罵堯不仁,舜不孝,禹淫佚,湯武放
弒,孔子盜道乎。汝又所問者多不當理,已概示之,不欲詳釋。繼思汝正信未固,正智未開。或經呵斥,便懷怨望,而生退悔。以故不得不略為點示,以盡我老婆誘子歸家之心耳。
覆卓智立居士書三
接手書,知又殤一子,深為痛息。雖然,明理之人,決不以己之境遇,謂天道無知,佛法不靈。吾人從無量劫來,所造之種種惡業,何能了結。昔日之果已熟,今日之因未熟,豈可以因兒屢殤,便謂無有因果。且汝欲以博地凡夫,現生即得了生脫死。若無苦境逼迫,則頗難成就真實欣淨厭穢之心。生,老,病,死,愛別離,怨憎會,求不得,五陰熾盛,八苦交煎。有血性者,決不於此世界生
係戀心。然既在世間做人,亦決不可放棄自己所應行事,而一味作厭世觀也。不于此處進德修業,反生怨望,則其心尚有自矜之念,即此足見器小量狹,未可以擔荷世間聖賢素位而行之道,況欲普度一切眾生,同生西方,了生脫死之無上大道乎。以此見識,完全是未聞世出世間大道之見識故也。準兒死相,似有宿根。汝宜以此,深明因果之決不虛棄。使汝不知念佛,賢准何能得此善相。又烏知非以此痛砭汝夫婦愛戀兒女之心,以期其成就厭離娑婆之心,而得決定往生之大利益耶。
覆卓智立居士書四
昨接來書,不勝歎息。汝十數年來,完全不在自己心地上用功,但于表面上強支持。人生世間,各有職分。汝上有父母,中有弟,彼等既不能依汝,只可任之。自己但為父母弟等,與所殺之生,念佛超度。為父母弟等,解怨釋結,何可生此極大之瞋恨心乎。(孝弟之心安在)此心,即是墮惡道毒蟲之最猛利心。若是由此命終,汝不生毒蛇猛獸中,將何所生。學佛要解脫煩惱,(盡己心,不計人之依否。)汝反增長煩惱,試思汝若不聞佛法,還能與世異趣乎。(恐汝好殺好吃之心,更盛於彼等。)祈從此只究自心,不計他非。俗知見人,能勸化則善巧勸化,不能則一心念佛。只生憐憫彼等若殺生者若所殺之生之心。又須生欣幸心,我若不聞佛法,現在同彼殺食生類。將來墮於生類,為他所殺。生此二心,極力念佛,則瞋恨不生,善緣增長,前途必有大相應境,不至終日以佛法結惡緣。華嚴行願全經
云,(四十卷行願品中)牛飲水成乳,蛇飲水成毒。智學了生死,愚學入泥犁。吾言止此。
覆卓智立居士書五
人生世間,宜盡所當盡之義務。如汝所說,為雲遊集哀挽錄,尚要求光鑒定作序,你直把我當做奴隸。此種驕奢,虛浮之惡習,吾人雖不能挽此頹風,何可附和而效法之。俾一切虛張聲勢無聊之惡後生,群以此為沽名釣譽之最上一著,可不哀哉。汝切勿為此,即定欲為之,切勿與我寄來,令我燒。你就自在當處燒之,免得彼此煩神。你學佛學到這樣知見,不學佛又當如何。彼妻子之孤苦無依,尚欲開此奢風,則是雪上加冰,于亡於存,均皆有損無益。光數十年來,為先父,先母,先師,先兄,(即讀書之師。)了無一字之記述,以不願附此虛張聲勢之惡派,兼不願人謂此恐是粉飾之語,未必為真實事蹟也。我豈肯為皈依者,提倡此事。試問彼不過供職無忝而已,究於國家人民,有何功德,可令人歌頌也。此風一張,一班下劣不堪者,通皆效之,作俑之人,謂無罪咎,可乎。即其弟欲為,亦當勸止,況汝欲勸其弟乎。汝能擔任此費用,尚不可。況汝絕無此財力,而勸彼弟乎。居士住寺廟,不過看廟之一道人而已。汝謂為住持法道,則其僭也大矣。世俗以住廟僧為住持,為當家,彼亦如是稱,乃隨俗便,固無甚背戾。汝謂住持法道,則完全以凡濫聖之謬說。彼以何德住持法道乎,看廟而已。
覆卓智立居士書六
前智聲智牧有信來,祈鑒訂所作之圖書館緣起。光絕未將佛利生濟世之恩德表出,因另作一篇。以字數太多,恐難適用。又將林文忠公行輿日課發隱抄去。借文忠公之德望,以折伏拘墟者偏執邪見,亦是利人之一大榜樣也。蓮宗祖師向未見贊,董君之贊甚好,光亦作一贊。雖不及董君之好,然亦可以承用。淨土一宗,肇自普賢。震旦遠公續法源,中外廣流傳。遍令聖凡,現在證涅槃。華嚴經末後,普賢菩薩以十大願王導歸西方,此釋迦佛法中最初首倡也。(小乘見思惑盡便了生死,證真諦涅槃,故以了生死為證涅槃。大乘成佛,方為究竟涅槃。不可謂此涅槃,為佛之究竟涅槃也。)
覆卓智立居士書七
光一向不喜照相。良以照相一事,皆為耗費信施。以有用之錢財,作此無益虛華之事,豈行道人之所宜者乎。汝詳審吾言,深體吾心,雖未見面,當為見心,何欠憾乎。否則縱與佛同居一室,心不依從。如調達,善星,尚須生身陷入阿鼻地獄,況今之泛泛悠悠者乎。祈以躬行實踐率彼生徒,及諸鄉里,則是餘之所望也。朝暮禮佛即已,何得於禮佛後,隨即禮光,禮光竟有何益。若必曰念指示恩,於朔望朝暮行之,平日固不必也。汝但能依光所說,即為佛之真子。光與汝同於此生,即生淨土,為蓮邦摯友,則幸甚矣。大殿之對,當以佛之道為文。彼與汝之文,乃閑文。今另擬一聯。願重悲深,舉三根而普度。真窮惑盡,超十地以獨尊。三根,遍指六道三乘也。真窮者,所證之理,已證到極處也。惑盡者,所斷之惑,已斷得淨盡也。十地,即十地菩薩,將近成佛之人。唯,獨也。用獨尊,覺明瞭點。唯尊,或有文字淺者,不大明白,以獨字平仄略不如法,祈斟酌用。然此種對聯,非試帖詩,亦無關緊要。林鴻猷,二三年來夫婦各有巨疾,其殆宿業所招,固宜認真懺悔。又當省其所作,或有不法,極力懺除,改往修來。庶可即蒙慈佑也。祈將光意與彼說之。
凡屬外道,皆係偷竊佛經,祖語,改頭換面,以為己之經書。夫吾國自佛法東傳,唯初二三四五六祖,舉世皆稱為祖。六祖之法孫,名道一,俗姓馬。因西天廿七祖有馬駒踏殺天下之讖,當時皆稱馬大師。歿後悉稱馬祖。此外無一直稱祖者。即初二三四五六祖,亦歿後人尊稱之,非當時即稱為祖也。天地間人數甚繁,宿根各異。雖受佛化,由彼之種性不善,故發為邪見。如天地以陰陽二氣,化生萬物。陰陽之氣是一,而其所生則萬有不齊。甘者毒者,各隨種類。彼以同有念佛之語,遂謂為同。何異謂同受陰陽之氣,即謂為同乎。汝鄉無通佛法人,宜此等邪說大興。汝既無正智慧眼,只宜爾為爾,我為我,各守各法,各行各道。亦不附入彼黨,亦不攻訐其非。則雖與其同居,亦無相染及相忌等。和光而不同其塵,是為守己之道。言和光者,非隨彼修持,但不攻訐,亦不讚歎之謂。若隨彼轉,則便成同塵矣。同塵,則便成佛法之罪人矣。
凡夫修行,當發利人利物之大菩提心。其利人利物之事,則力能為者,勉而為之。不能為者,必令此心常存。則固與大乘之願心,不相背也。
汝結瘤病,不用蛛絲,只念觀音,也會好。以汝究欠正信,故心心賓士於醫藥中。彼世間出格偉人,每以小病由醫致命。彼之致力於醫,醫亦未必誤,特宿業使然。凡極難醫之病,均以念觀音為治。果虔誠,必有奇效,汝何以瞋恨心如此之盛。可知宿世定是大有權勢之人,致其習氣,已成為性。今當學謙抑,總知己不是,不見人不是。久而久之,涵養成性,習氣消滅矣。
談命,宜以袁了凡立命篇為本。則無論何人,均可獲益。於此留心,其益大矣。而改過,積善,謙德,三篇之意,均可相機為說。較之良醫活人,功德更大。
汝果能秉正本清源之心,以行培植人材之事。即是不據位而行政,不升座而說法矣,何樂如之。至於念佛,豈便有礙。朝暮隨力稱念。若於此外,則不用心思時,隨便念念。但具真信切願,自可往生。若必曰躬耕而易念佛,不知躬耕之時,以辛苦故,決不能念也。汝作此想者,皆不反躬自省。這山看見那山高之情見。非深體自心,徹了世故之智識也。汝但以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,深信因果,力敦倫常。兼以信願持名,求生西方。以此自行,亦以此化他。縱不能大有作為,亦可以不愧為人,不愧為師,而頂天立地也已。
汝是凡夫,不是聖人,睡何能免,食何能止。但不貪睡,不貪食,取其養息充饑即已。若如汝所說,仗神咒止睡,果真持咒有大靈感,或可不睡。汝初持之夜便不睡,乃是心切之極,已稍傷神,故不睡。若傷神久,則睡便不醒矣。初心人,每每以一時精進過度,後便退惰。
褲腿敞開,此南方之習慣。若北方上等人,亦無此派,況學佛之居士乎。故居士亦應將褲腿紮起來方好。僧之真修者,睡亦不放開,況白日乎。
知有所不能,而竭力勉其所能,則為菩薩大慈大悲心行。知有所不能而概不戒,則成地獄種子矣。邪見人每以有所不能者阻人。謂人之一吸,即有無數細蟲,入其腹中,皆為殺生,皆為食肉,汝何能不殺不食。此正如通身埋沒於圊廁,亦欲拉人入中。人不肯依,乃曰,汝以我為臭,汝身上常有蠅子,蚊子,蚤子,屙屎,屙尿,還不是在圊廁中,還說我臭乎。此種知見,皆屬邪見,皆生於聰明人,可畏哉。
佛法以利人為重,利人之道,當自親始。倘不于父母兄弟妻子前,以此道相勸,而勸他人,是為捨本逐末,須二者齊施並行方可。以文字勸人,是極好事。然也須有體格。若汝最初所寫之字,直是講究人上帳也不肯用。近雖不用從前之派,然亂說亂寫,直同瘋癲。若遇高明,便看汝不起。且依凡夫章程修持,勿想出人頭地,則有實益。否則後來必有大發癲狂之一日在。由是反令無知之人,退其信心。祈詳閱文鈔及古德淨土著述,庶可去此習氣,不至著魔。否則難保不魔。掩耳持咒,何若息妄持咒。掩耳,亦是魔派。業通三世,凡夫則避之而不敢當其鋒,聖人示生世間,則任業,如還債然。彼已超然於生死之外,不妨與世人示宿業今受,以息後世人之殺心。汝如此會,真所謂以凡夫心,妄測聖人,罪過無量。其僧之所證,雖不可知,然不可死執決無業報。以致世人不生警懼,而力持聖號焉。由其現惡人而遭苦,則令其止惡。或由遭惡報而生善念也,則令其自新。為畜生為餓鬼之事蹟甚多,現面然餓鬼,大開濟度之門。今之蒙山,焰口,水陸,皆由此始。現畜生至末後顯本,則令現時後世,由茲生信念佛,斷惡修善者,不計其數。汝絕未寓目,而曰奚益,可不哀哉。佛雖慈悲廣大,而欲度眾生,須有折攝。若慢佛,毀佛,佛實不生憎愛。然不行折伏,則無以為勸。以故護法神,必令其遭禍,以儆其效此作惡者,其慈悲為何如也。汝之所說,不洞事務之混賬話也。一切唯心,實為至論。然亦不得不明折伏之意,而專說唯心也。西方勝境,昭示目前。要其人心心念念,與佛相應方可。否則一見此境,反致發生魔事。喻如病體未愈,不敢受清涼之樂。蓮池之願,在念佛一心上,固為正理。汝之說,在不念即見上,則為胡說巴道。生盲不見杲日,鴟梟晝不見泰山,詎杲日,泰山,不出,不在乎。以彼自業所障,故不見耳。背覺合塵,指本體言,非指事修言。未修之本體,如未出礦之金。恐人不識是佛性,故名為覺。修而顯發本體,則如出礦之金。則是由修顯性,因始覺而合本覺矣。如是,則如既成精金,不復為礦矣。汝只曉得亂說道理,絕不肯深思其義,勞我枉費多少筆墨,與汝作引兒戲弄之行為,何若已之。如來從右脅而生,其母七日即逝世,生忉利天。後佛成佛,升忉利天,為母說法。在天安居一夏,優填王思念如來,因始造像。讀文鈔,何以不知。至於臨終佛以大慈,示同世人吉祥而臥。欲警誡眾生,亦如病人身體不舒坦,謂曰,我今背痛。而後,恐諸凡夫,視為實然。
復湧身虛空,現數十種神變。及其入滅,已入金棺,佛母自天而下,佛又從棺坐起,安慰其母。畢後,仍臥棺中。迨迦葉從耆闍崛山來,佛於棺中,露出雙足,迦葉奉足撫摩。詳見大涅槃經(此四十卷)後(此二卷)分。外道譭謗,作如此說。彼等猶如狗子,只曉得屎香,反罵嘉肴為臭。若是狗子,則固信不疑。若非狗子,則
污耳污口,豈以此掛口齒也。外道謗法之語,多分如是。唯明理者,自不受惑。汝真不通世務之人。孔子惡其因俑而致殺人殉葬,故曰,其無後乎。汝以木魚例之。此等說話,真成兒戲。舉世之人,皆以魚為肴膳,豈未作木魚之前,世人從未一食於魚之事乎。此種話,本不應答,以其戲也。若不答,汝將謂我有口辯,能令無知無識之盲師結舌。行道比丘,不拜帝釋,汝何得除去比丘二字。以比丘是佛弟子,拜則不宜。非在家學佛,通不許拜。在家人雖通佛法,若世間正神,暫一設拜,亦非不可。若以日夕常同佛一樣拜,則亦非宜,是即所謂敬而遠之也。至於多生之父母說,亦屬強說。多生之父母,遍于六道,汝何不遍拜馬牛羊雞犬豕乎。是以佛令人戒殺放生,以其
歷劫互生故。令其發慈悲心,以行救援也。汝專會執邪見以為正法。彼岸實應自登,若不念佛,至心淨佛土淨,能自登乎。汝聞理性,便欲廢事修。甘露灌頂,唯致誠至極,心佛相應者方能,何得名為外鑠。以一刻工夫,令盡法界眾生皆悟,乃外鑠也。以自己未到心佛相契之時,何能蒙佛加被也。前後陰則有,有而無用。佛三十二相中,孔門相具,即是後陰。馬陰藏相,即是前陰。馬陰藏者,謂如馬之陰,藏而不現於外耳。西方人生者,各有三十二相。以佛相推之則有。然西方無有女人。思食得食,所食者乃化食,食之亦無渣滓,故前後陰,皆不過示同世人而已。汝問化生之時,了與不了。可知汝看淨土書及文鈔,皆是囫圇吞棗,並不理會是甚麼滋味。念佛人臨終預知時至,不了了而能然乎。即不能告訴別人,既蒙佛慈接引,豈有糊裏糊塗,如夢之不知是夢,亦不知何以而覺乎。汝真會說無道理話。怒于生徒,何用發火不能自遏。不過略現嚴厲之相,俾其畏憚即已。若再過厲,亦不過如是畏憚,尚能有加乎。設教之策,宜嚴氣正性。一言一動,毫無苟且輕佻,則生徒自如臨師保。倘平素了無沉重氣象,又
復與彼喜喜哈哈,如此縱怒至氣死,于彼何益。汝作此問,知汝及汝師,皆不善為表率,否則決不至如此之怒。何況于說容其自改,及姑息養奸乎。一幼僧佻僻非常,一切人皆莫如之何,其師因浼光教訓。(其師與光
係至交)光說其所以,以人當時面無血色,已懼之不已。後送來,光與彼和氣詳說,令勿違我命,違則決不輕恕。彼心雖畏懼,究未親試,不二日即犯規矩。光將打,與彼說其規矩不許動,不許哭。未打先避,光曰,此第一次,不加罰。再避,則定罰,遂打。如植木然。從此半年,未須一高聲說,況用如此不可遏之怒乎。此光緒十二年(在春天)事(至八月十五,光下山上北京紅螺山,從此未返長安,已卅八年矣。)汝何專門用這種死執著,說論佛法乎。誰教你執中無權。執中無權,尚不可,汝先便在執一上著手,何曾有一點中之氣象乎。汝以六祖守網放生,為破盜與妄戒,是孟子所說,不揣其本而齊其末者之見識也。汝真可謂是一腐儒,亦何不知輕重之若是也。須知佛教以慈悲為本,通人以達權為要。如汝所說,其父攘羊,而子證之,乃為正道。坐視其嫂之溺,而不肯用手援,乃為正道。既不能按此道行,必須致逾東家牆而摟其處子矣。何以故,以不親近非禮,此亦非禮,何必擇哉。如此說理,名矯亂說,佛不許答。因持殺戒,遂致不行罰,不治病,不吃飯。汝真是死執著人,食古不化。如此,何能自利利人。況曰貓捕鼠,蛇吞蛙,救此必殺彼。若依汝說,則戒殺必先殺殺生之物。然人於一世,殺生而食者,不知其幾何數。固當盡人而悉殺之,方為不作殺生之果耳。可憐可憐,具此聰明,如此不通道理也。持戒之人,逢人逢神,皆以
輪迴生死為諭。縱用素祭素飯,神人將從而怨之乎。況我持佛戒,彼邪鬼神,敢怨而加之以禍乎。若果怨之,是神尚得為正神,人尚得為正人乎。果自己所行真實,人與神當相感而化,何怨之有。若自己偷著吃,於敬神待客,則示以持戒。如此,則神必怒而人必怨以其偽也。偽君子,則如娼妓之逢人誇貞潔也,人誰信之。汝真不洞世務之人。佛經義意無窮,雖不明白,如一極香之物,置之身中,其身自香。汝擬一切書亦如是觀,則如以臭物置之身中,其身會香乎。金剛經
云,是經義不可思議,果報亦不可思議,他書不論好歹,有此義否。凡看世間書,心即散而不淨。凡看佛經,心即凝淨。此其義,可見佛為大聖人,其言為轉凡成聖之法言。故楞嚴經
云,若眾生心,憶佛念佛,現前當來,必定見佛,去佛不遠。如染香人,身有香氣,此則名曰香光莊嚴。汝欲以一切書,與佛經同,則成不知香臭之人矣,哀哉。災患之來,亦屬宿因。然能皈命佛菩薩,自可轉移。汝初以誠心,許願淡食,固是一番為眾之誠心。及至苦境已過,心力稍疲,則便形困難。行道之人,固宜適中。顯異惑眾,佛所深誡。當以蔬食為是,不必又
復續行廢菜佐食之事也。但能憫彼無知,常相勸導,俾種善根斯可矣。
高王經,念之頗有利益,然此經實非佛說。真信佛人,固當依普門品所說,令人念觀世音名號,以祈加被為事也。
地藏經所說服水方法,非泛泛悠悠者所能得效。固當以志誠念佛,為消除業障,增長福慧之道。大悲咒,摩摩下之所加,不必用,用則反成隔礙。古德持誦通不加,雖經中有之,非屬咒文,固無不可不用之典。囉多讀作拉音。念佛兼憶兩菩薩名號,久則或致傷心力。念佛心憶佛像及二菩薩像,比憶名號尚省心力。凡學佛人,當依佛言教,何得自立章程。牛乳取之于牛,雖不傷生害命,然亦有損于牛,固宜不食。食亦不涉犯戒之咎。芥辣椒姜,是辛非葷。何得
云,俱各辛臭,有似蔥韭乎。豈非無事生事,亂說道理乎。芥辣椒姜,是辛非葷,椒,薑,芥,素食人均宜服。辣椒固宜少食,以食多則於人無益故也。心能造業,心能轉業。須心極誠懇,方有實效。為人子者,曲從世禮,為親所制,不得不行,持酒薦腥,亦無不可。但須心中常為親懺悔宿業,冀其回心。有機可乘,婉言勸諭,是為真孝。若只知從世禮,不發度親之心。則是見親落井,隨之下石,以期立即殞命也。是故親無信心,當曲從以行世禮。親有信心,宜依法以益慧命。相宜而行,庶兩各有益也。味精說明,有不如法。彼有地址,汝當去函詳說。而轉令我說,汝將謂我終日無一事乎。我有許多事皆不暇顧,那有工夫論此種。汝謂人微言輕,彼固為求名,兼求利益。豈汝之正言,不肯依從乎。又須知彼印此仿單,不知印幾多萬。若改亦須將此用完,下次用改者。汝若見仿單未改,便謂彼不見聽,則為不知事務矣。汝真算有心,我便不暇及。至謂由一語之不妥,便為抱薪救火,助桀為虐,何其不恕之甚也。然則廢棄此事,任人純食肉味,則火當煞勢,桀當仁厚乎。佛為不能持淨素者,尚開三淨,及六齋日,十齋日,汝便一個字都不許言及。汝能令一切人皆不沾肉味也否。至光用一最痛心之事,令人閱之,中心忐忑不安,勢必少吃以至於斷。汝謂啟殺機而令削之,是汝之戒,嚴於佛多多矣,況光乎哉。汝何不量輕重之若是也。汝與宏大善書局書,不知宏大之所以。使知,當不費此事。然其意甚有利益,此書當留之以令印善書者看,然亦不可死板。若將凡占物命之藥通去之,則外科便難措手矣。吾人存心利物,且莫作此種推義至盡言論,則人當依從。否則人反以推義至盡者責汝矣。人生世間,禍福相為倚伏。椒山死于權奸之手,故得名宣宇宙。設無此禍,一經得志,決定滅佛。則于國於己,皆有大不利在。何以知之,彼在狄道作典史,為民興利除弊,數百年之弊,皆為革除。其年譜
云,(作典史之年。)其地喜拜佛燒香,雖士夫有所不免,因嚴禁之。初以為不便,未幾則皆知崇正而惡僧矣。狄道典史,不足一年尚如此,使為宰相,能不行滅佛之大事乎。滅佛之事成,於社稷也有大關係,不但身死墮阿鼻地獄而已也。嘉靖向好道而惡佛,若大用椒山,的確能為國為民,興利除弊。而由飽服程朱之毒,必以滅佛為第一大功德而奮志行之也。椒山完全未看過佛經,而年譜中敘受打刑時,了不知痛。其妾某氏為念觀音。意為觀音加被所致,故極刑不痛。此亦良心發現。其妻亦不知佛,上疏代死,己與二子,均無一言念佛者。人之將死,其言也善。若依椒山心行,宜深惡其妾之愚迷,方合彼心。彼既感妾之念觀音,何得嚴禁人民燒香拜佛乎。可知彼雖不信佛,及大難臨頭,良心上亦或吐出相信話耳。甚矣,學說之誤人也。以椒山之天姿,若再研窮佛法,則其于國,于民,於身,豈止如此而已乎。汝既作詩作偈勸人,而不用正韻,用本閩韻,又不許改,寄我何為。又汝將印光二字拈以作對,不厭其多,將欲何為。以此寄我,為表汝誠乎,為作兒戲乎。拈名作對,及作偈,乃近世俗派。汝當做正經事做,豈非無事找事做,光豈悅汝如此之恭維乎。汝之利人利物之心,實為難得,而不知事務。恐不為說破,後來益發執著,必至做人不來。以故光憫汝之誠之執,說此一番絡索。若謂不然,則光秦人也,汝閩人也。地相去數千,人未曾一面。汝行汝志,以後不須再來信,免得與汝相衝突。汝如此問,我如此答。若有幾人,如汝之人,我將累死。汝文鈔有,淨土書有,不在此中取法,向我口頭筆下取。我若能普現色身固無礙。否則汝未得益,我先勞死。後若再有此等絡索,即不回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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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受彌陀救度
稱彌陀佛名
願生彌陀淨土 度十方眾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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